嘛，从结果来看，我有点低估天道了
踏出华城地界的那一刻。
巨大的压迫和神压从自穹顶倾泻而下，祂愤怒地谴责我违反古老条约。
足以碾碎登仙境强者的剧烈力量都从四面八方被调动，用来攻击我。
似乎这还是仙魔大战后，天道第一次对别人那么愤怒。
真的是，我又不是要挑动战争，我知道你的根基已经摇摇欲坠了，但我并不是为了伤害你才出来的啊。
【无名，你个欺世盗名的恶徒！仙魔大战爆发最高潮的幕后推手！世界的错位者！你以为天还会信你一个字吗？！】
天道的威压逐渐在我脑海里形成这几个字，看来老天爷被我曾经伤的蛮深的，现在看我都有点PTSD了。
“又不全是我的错……”我无奈摊手。
不过和祂讲道理还是没有用的，咱老老实实挨了这顿打就好了。
一直是这样的，世界以痛击我身，世人以恨伤我心，在这悲凉的晚冬，只有我的徒弟能给我带来一点温暖！
“师傅……？”小灵雁紧紧地握着声旁之人，愈加冰冷的手掌。
无法掩饰的心意，企图能给他带来一些暖意。
呜呜太可爱了，所以我就说嘛，徒弟就应该是又可爱又乖巧的暖宝。
虽然……这几个褒义词用到方灵雁身上是只会是一种梦里的臆想，现在确确实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只能认为，我已经幻觉疯的不可救药了。
“方灵雁在保护你？妈耶，我不会在看科幻片吧，这剧本什么时候往幻想系列漂移了。”
就算是代表了我最强想象力的心魔，估计他从召唤之初，也想不到灵雁原来还有可能不和我争吵。
就这样慢慢走向剑阁，这一路上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，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小，手掌越来越冰冷，身体越来越僵硬。
尽管我还是在小灵雁面前挺直腰杆，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。
但从她慢慢减少和我谈话，逐渐担心的样子来看，这个孩子敏锐的观察力又上线了……
我都快忘了这孩子小时候还有这个设定来着。
“师傅，我们能不去剑阁吗……”
“不能，如果放着不管，过不了多久就会酿出大祸。”
“她不值得师傅你这样做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笑而不语，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等师傅把事情办完了，再带你去集市走走，不论一会发生什么，你都要听师傅的话……”
“嗯……我不会再任性了。”
“是个很好的娃啊。”
当然也只会存在于我不切实际的幻想里，内心最后补了一句。
两位师徒似乎已经互相知道了什么，但他们默契的没有捅破这一层。
剑阁的山门，坐落在北边的一座悬崖峭壁之上。
从高空俯瞰而去，可以看到这座剑阁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群山环绕着，远处有连绵起伏的群峰，每一处房屋，每一座山峰，都建满了浩瀚的建筑。
锐利的罡风和剑意在空中噼啪作响，毫无疑问，这是一个对修仙者来说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。
比我那个太行山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。
……灵雁会认这个地方做师门也有道理的嘛。
就在我好不容易踏入剑阁的一瞬间，一股奇怪的力量就锁定了我。
剧烈的不适感从周围笼罩过来，这种变故让我有些猝不及防。
似乎我已经被什么阵法给圈进去了。
对亲人完全不设防的性格又坑了我一把。
也许是自然的护山大阵，毕竟一个陌生的人来，总得做点防备嘛。
只要有人和我沟通一下肯定能搞清楚的……
所以……
这剑阁的街道是不是太冷清了？
明明是天下第一仙道宗门，为什么连个弟子都看不到？
没有人给我引路的话，我这个路痴很头疼的喂！
这种风范还是仙道吗？怎么能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呢？魔道都不带这么玩的。
随便找个人来见我啊？灵雁你个阁主看不见我的白袍吗？
周围的场景出现了变化，一股若有若无的音律传到了我耳边。
“法阵，霸道剑意，罡风，入阵曲……”
啊嘞。
虽然我知道我不是个什么好东西，心里面的想法也很荒诞可笑。
但，我的好徒弟不会布下了我独家教给她的……改良版，诛仙大阵来欢迎我吧。
这个阵法是剑修能够布置下的最强攻击法阵，在我那个年代就是用来众人合力，专门杀登仙强者的。
但我是个天才，我把它改良成只要有一个人就够了。
我交给她，本来是想让她自保的……
我试着展开喉咙想说什么，但是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看来这一路天道已经夺走了我的声音。
要不要和徒弟说什么呢？
没必要吧，看见了为师的白袍，却选择用最无礼的方式来迎接，布置了无数她的剑意，已经是她的回应了吧。
毫不犹豫把我曾经给她的教诲完全抛之脑后了。
我曾经说过，绝对不能把剑对向孩童，对着我就算了，她意识不到我旁边这个娇小的人，是个小孩吗？
为了不成为我的弟子，她做到这种地步了吗？
最终我放弃了用术法交流的想法，转而布下术法保护小灵雁。
“闭上眼睛，不管听见，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……”
我尽可能温柔的安慰着有些慌乱的小灵雁，她也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。
紧接着，一股赤红色的剑光，从我目之不能及的位置冲来。
为了保证能伤到我，她甚至放弃了她引以为豪的正面作战，选择偷袭，本身霸道的剑气就不适合耍阴招啊，这样威力会下降一些，她这方面做的不好。
“杀了她吧。”心魔毫无怜悯的说出这句话。
“师徒见面，我怎么能无礼呢？灵雁不懂事，我这个活了几个世纪的老古董再不懂事，就笑掉大牙了。”
我凭借着仙人的力量，还是看清了举着剑向我冲来的方灵雁。
她又长大了好多，变漂亮了好多，自信了好多，变强了好多……
我缓缓的张开了双手，她看见我的动作后，也赶紧加强了手上的杀剑强意。
我要反抗吗？这一剑是我罪有应得的为什么要反抗呢？
在夏均眼里，那个浑身充满了熟悉杀意和厌恶的身影，突然与她小时候，那个一直想要冲入他怀抱的小孩子重叠在了一起。
“吱！”
方灵雁浩瀚的剑意伴随着金光闪闪的长剑刺穿了夏均的身体，这一件没有丝毫的犹豫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夏均也如远以偿的紧紧抱住了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徒弟。
这一幕碰巧被刚刚准备眯着眼偷看的小灵雁看见了，刻进了骨髓里。
我们的多年再见还是老样子啊，我家的徒弟灵雁。
灵雁，我也好想你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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